4月嚴選：這些故事可以屬於推理，也可以不是－博客來網路書店每日66折

博客來推理電子報‧第256期－－4月嚴選：這些個故事可以屬於推理，也可以不是
	
                                4月嚴選：這些故事可以屬於推理，也可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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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嚴選：這些故事可以屬於推理，也可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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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冬陽

第一次接觸愛德華．霍普（Edward Hopper，1882～1967）的作品，是學生時期的美術課。

得老實說，我沒有異於常人的美術天分和興趣，老師教過的美術史與各種賞析技巧也都沒存在我的腦袋裡，但那位前額微禿、說話酷酷的美術老師曾說過一段我覺得挺受用的話：「美的東西就是美的，那不需要人教，看到的當下就懂了。」

對我而言，愛德華．霍普的畫作就是那個「看到就懂得的美」，可是我始終認為有個什麼原因藏在後頭──直到我在書店看到一本書，談推理小說分析、Martin Priestman主編的《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Crime Fiction》，封面用的是霍普於1942年發表、目前收藏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的《夜遊者》（Nighthawks）。

《夜遊者》的繪製靈感來自紐約格林威治村的一家餐廳。餐廳外頭的街道上沒有半個行人；餐廳裡頭的四個人目光沒有相交：背對的男人一人獨坐，一對看似情侶的男女並無交談，女子看著自己的右手，吧檯內的服務生弓身像在打理什麼，但眼神是朝大片玻璃窗之外的冷清街頭望去。

我好奇這四個人，他們在想什麼？為何出現在這間餐廳裡？打烊後將往何處去？為什麼透出一股不必說就能感覺到的孤獨寂寥？

這就像在閱讀推理小說時，出現了一具屍體、一間上鎖的密室、好幾輛閃著紅藍警燈的喧鬧現場，教人不自覺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死去的那人是誰？凶手使用了怎樣了不得的殺人詭計？眉頭緊鎖的警探想到了什麼？誰正在從這血腥的現場拔腿奔離？

霍普的畫作展現的是靜止的一刻，卻也是作家勞倫斯．卜洛克所說：「他的畫不說故事，它們只是在暗示──以強烈且讓人無法抗拒的方式在說：他的畫裡蘊含了故事，只等著觀者解讀。」那是時間之流某個被截斷、切片保存般的一刻，令人想往前往後補足完整的故事，知道她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當然，這個故事可以屬於推理，也可以不是。

進一步思考，倏地便觸及創作的核心，無論是畫家、小說家、劇作家云云，他們要表現訴說的，不是一則公告式的資訊，而是在有限的媒材上展現無限的浮想聯翩──於是，卜洛克找來了十多位作家好友，同時也是愛德華．霍普的愛好者，分別以霍普不同的畫作為啟發，共同完成這部收錄十七篇短篇小說的合集《光與暗的故事》。

這般「看圖說故事」的再創作，豈不也是「小說家兼愛德華．霍普迷的美術推理」？

願這個月的推理嚴選書，能讓各位領略到小說創作的本質、推理敘事的藝術性等種種未曾明說卻顯然存在每部作品中的閱讀樂趣。

PS. 若你想知道《夜遊者》這幅畫的故事，可先翻到《光與暗的故事》第126頁。順道一提，這篇的執筆者是麥可．康納利，故事主角是他最為人所知的鮑許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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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這具屍體只有六十分：不思議世界
                        這本書該說是奇幻推理小說嗎？故事架構是推理小說沒錯，引進了某些奇幻元素，卻差點連推理小說的定義都快保不住了。作者很會說故事，人物刻畫也很生動，陳豐留幾乎是風祭警部的進階版，小說很精彩，只是很難定位而已！
                    
                        消滅所有死亡跡象的神秘藝術
                        故事的開頭竟是髒話連篇，部分家長看到第一章應該會申請查禁這本書，而弔詭的是這些髒話是出自曾為教師的主角之口。故事很精采，推理也極為優越，作者似乎準備讓主角繼續幹這一行的清潔工作，在結尾留有伏筆。很棒的一本小說，如果被開頭嚇到就不看，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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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讀】

序章　　 日本近海

貨櫃船在橫向襲來的暴風雨中任憑擺布。海面扭曲變形，浪頭前一刻隆起有如高山，後一刻已徹底崩塌形成了深穴。閃電在夜空劃出了鋸齒狀的裂縫，轉瞬間將漆黑深邃的海面照得白茫茫一片。

「再撐一下！橫濱港就快到了！」大副鄉田對著船員們大喊。

狂風暴雨不僅吹散了聲音，也將眾人推得東倒西歪。甲板制服早已濕透，簡直像是穿著制服在海中游泳一樣。

雪白的波浪席捲而來，有如雪崩一般，每當大浪一起，貨櫃船便像是隨時會被拋上半空中。設計上能將橫向的衝擊力道降低一半的舭龍骨（bilge keel）此時也彷彿毫無作用，整艘貨櫃船宛如正遭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無數白鯨不斷衝撞，海水沖刷著船體，形成有如瀑布般的景象。

「我去看看貨櫃！」

鄉田踏著水窪奔向船尾，在途中因甲板濕滑而差點跌跤，鄉田咂了個嘴，趕緊穩住身子，抬頭往貨櫃望去。貨櫃共疊了三層，每一個貨櫃各自有四條鋼索，以雙重交叉的方式將櫃
身牢牢固定住。

「那條固定繩……！」站在附近的船員突然大喊。

鄉田仔細一看，一條連接固定鎖的鋼索斷了開來，正在暴風雨中上下翻飛。如果隨便靠近，別說是衣服，就連身體也會皮開肉綻。

「混帳！鋼索是誰綁的！沒用的東西！」鄉田氣得揮舞雙臂。

眼前的景象令鄉田不由得緊緊咬住了下唇。貨櫃的裝載及管理是由大副負責，就算實際進行綑綁作業的是中國港口雇用的臨時工，一旦貨櫃坍塌，責任還是會落在自己頭上。

鄉田瞪著斷開的鋼索宛如一條鞭子，不斷鞭打著貨櫃。每個貨櫃都有鋼鐵製的固定鎖與上下的貨櫃相接，只不過是斷一根鋼索應該不至於整個坍塌才對，但假如真的發生這種事，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裡頭不是散裝貨，應該不要緊。」一名船員說道。

貨櫃船在惡劣天候下翻覆，罪魁禍首通常是「散裝貨」，如穀類、礦石等貨品在貨櫃內往相同方向移動所造成。根據英國勞氏船級社的調查，船上的散裝貨只要傾斜十五度就會出現偏移現象。所幸這艘貨櫃船所運送的是進口家具，並非散裝貨。

但是……

其中有一個貨櫃裡裝的東西，比散裝貨更加令人擔憂。

忽然一陣大浪打來，船體先是高高浮起，接著以船頭朝下的狀態狠狠插入了海中。甲板不斷前後左右搖擺，整艘貨櫃船宛如在狂風中飄零的一座巨大的黑色棺木。如果真的翻船的話，最好所有的貨櫃全都沉入海底，千萬不要浮在海面上，或是被人撈起。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鄉田接著又奔向船頭。浪花與泡沫讓整個海面泛白。貨櫃船必須撞破高聳的巨浪之壁才能往前進，放眼望去盡是狂暴的漆黑海面及頂著白色泡沫的浪頭，宛如巨獸獠牙般的滔天駭浪一口又一口地啃噬著船身，令整艘船隨時可能翻覆。

連數公尺外也看不清楚的豪雨，在狂風的助威下更是如虎添翼。籠罩著整個海面的暴風雨彷彿永遠不會有散去的一天。

然而雷雨交加的天空下，終於還是出現了橫濱港的身影。一整排鈉燈的橙色光芒在夜色中顯得朦朦朧朧，讓整座港口彷彿像是正在起火燃燒一般。船員們各自急忙動作，準備進港靠岸。

滂沱大雨之中，龍門式起重機在經過層層加工處理的碼頭岸肩上方移動，鋼鐵製的手臂向前伸展，吊具上的固定片插入貨櫃上方四個角落的固定孔內。

身穿橘色工作服、頭戴白色安全帽的作業員們站在鋪設於甲板上的踏墊，忙著解開貨櫃上的扣鎖，港口檢查員則拿著載貨清單核對貨櫃的編號及外觀。

起重機吊起了編號「OSLU9841821」的貨櫃。鄉田不禁感覺心臟與胃都開始揪痛。

「喂！小心點！貨櫃都歪了！開起重機的是新來的嗎？」鄉田大喊。

「這不是操縱員的錯，是平艙的問題！」港口的貨櫃調度主管大聲反駁。

所謂的「平艙」（trimming），指的是船頭跟船尾因吃水量不同而產生傾斜。

「你們的人技術差還怪到船的頭上！」

此時一道淡藍色的閃電撕裂了大雨中的黑色天空。雷光在最重要的貨櫃旁一閃而過，差一點就擊中了貨櫃。

「喂！你們的起重機不會有問題吧？」

鄉田惴惴不安地問道。精密電腦儀器內的半導體最害怕打雷時發生的突波電壓。如果那個貨櫃掉下來的話……

夜晚的天空下，巨大的長方形鋁製貨櫃因承受著橫向風雨而左右搖擺。這樣的風力已接近禁止使用起重機的標準了。

「你們的起重機不會故障吧！」

「你認為我們架設起重機後都沒有測試嗎？所有的性能都才剛檢查過。」

最重要的貨櫃終於平安抵達了港口的地面，鄉田這才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掌心已濕濕滑滑，並非只是因為站在雨中的關係。

檢查員拿著載貨清單奔上前去，開始確認貨櫃編號。但他突然停止了確認的動作，朝著貨櫃慢慢走近。

「……喂！裡頭有聲音！」

檢查員緊張地大喊。所有作業員都將視線投向那個貨櫃。

完蛋了……

鄉田絕望得幾乎想要跪倒在地。
貨櫃調度主管立即拿起手機通報上層。
短暫的等待時間，宛如永恆一般漫長。不一會，數輛警車及機動隊車輛趕到現場，血紅色的警示燈將周圍一帶映得通紅。

						繼神奈川縣警的搜查員之後，機動隊員也下了車，除此之外還有一輛緊急車輛，上頭載著數名東京入國管理局的職員。至於海上保安廳，則或許是正忙著處理暴風雨中的船難事故，並沒有人員到場。
 
						超過二十名的相關處理人員到齊之後，所有人迅速展開行動。大雨迷濛中，身穿防彈背心及頭盔的武裝機動隊員包圍了貨櫃，每一名隊員的手上都拿著透明的盾牌。
鄉田不禁氣得咬牙切齒。只要這個階段沒有被發現，貨櫃在進入海關貨櫃檢查中心之前，所有人都能逃走。但此時露了餡，一切都完了，所有人都會被逮捕。

						機動隊員之一取下貨櫃門上的閂棒，停頓了片刻後猛然將門拉開。就連站在遠處觀看的鄉田，鼻中也聞到了一股腐臭的氣味。由於貨櫃長深達十二公尺，自門口無法看清裡頭的模樣。
機動隊員取出了手電筒。在金黃色光芒的照射下，堆疊的屍體自黑暗中現出了身影。所有的屍體都是動也不動，甚至連手指也沒有移動半分。圍繞在貨櫃旁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鄉田本能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死了……一個也不剩……
鄉田回想起了兩年前那起案子。一百二十一名緬甸人躲在貨櫃裡，企圖偷渡至泰國。但是當貨櫃被打開時，已有將近一半的五十四人因脫水症狀及缺氧而斷氣。根據事後的調查，造成悲劇的原因就在於這些偷渡客所使用的貨櫃是密閉性極高的冷藏貨櫃，偷渡客躲進去的短短一小時之內，悲劇便已經發生。
 
						但鄉田實在想不透，這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貨櫃裡的食物及飲水都準備得很充分，而且貨櫃的上方及下方都挖了通氣孔，絕對不可能出事才對  
驟雨不斷拍打著貨櫃的壁面，發出宛如機關槍掃射的聲音。面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

						半晌後，年輕的入境職員及搜查員摀住了口，轉身奔到遠處開始嘔吐。老練的搜查員有的搖頭有的暗罵「真是沒用」，卻也沒有一人願意靠近發出腐爛惡臭的貨櫃半步。至於原本擔心可能將與持有槍械的偷渡客發生槍戰的機動隊員們，反倒露出鬆一口氣的神情。 
						
						一名入境職員板著臉朝鄉田走了過來，
「看來得請你好好解釋清楚。這是某個人的獨斷決定，還是『大和田海運』的事業之一。」

						「我們……」鄉田勉強擠出了聲音。「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貨櫃裡藏了人……」

						船運業的利潤相當微薄，就算每次都載了超過船舶載運上限的貨品，公司還是持續虧損。但只要在中國接幾票偷渡的案子，就可以讓公司免於倒閉。
 
						「你什麼都不知道？這說不過去吧？」
「在裝貨的港口，負責搬運及堆疊貨櫃的都是中國人，我們都以為裡頭裝的是家具，是真的！」
這是為了萬一而事先想好的臺詞。此時一說出口，竟連自己也覺得毫無說服力。

						就在這時，繞著貨櫃進行檢查的入境職員突然大喊，「通氣孔都被塞住了！」
鄉田頓時目瞪口呆，轉頭望向入境職員。為什麼？是誰幹的？腦中充塞著無數疑問，卻問不出口。
「……看來案情並不單純。」

						板著臉的入境職員如此說完後，朝同事們喊了一聲「喂」，指了指大和田海運的貨櫃船。其他入境職員點點頭，帶著十多名搜查員及機動隊員走向船內。這些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大雨形成的銀色世界中。既然這艘船涉嫌偷渡，所有船員都必須接受偵訊。
 
						貨櫃前只剩下鄉田與板著臉的入境職員。
耳中還沒聽到雷鳴，眼前已亮起閃光。鄉田不由自主地望向貨櫃內。為什麼會做出這個舉動，鄉田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多少基於一種動物的本能吧。在閃電帶來的白光下，屍體堆成的小山竟然開始晃動，接著從中鑽出一道人影。或許這個人躲在屍體之中，就是為了等待執法人員鬆懈的一刻吧。
 
						這個滿身屍臭的男人奔出了貨櫃外。鄉田想也不想地自後方將雙手伸入入境職員的兩側腋下，緊緊將他扣住。入境職員大聲呼喚，但聲音完全遭暴風雨掩蓋，走向貨櫃船的搜查員等人並沒有聽見。
 
						既然偷渡已失敗，只能祈禱這個多少知道些內情的倖存者能夠順利逃走，千萬別被警察逮住。

						男人離開貨櫃後以搖搖擺擺的步伐橫越碼頭，消失在夜色之中。
鄉田才剛鬆了口氣，卻聽見貨櫃內傳出了呻吟聲。
裡頭還有人活著……。
鄉田愕然凝視著貨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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