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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馬欣
有時候,某些城鎮已經睡死在過去,人還是醒著,有些公路已經通不到遠方了,然他們卻還在逃著。那些被遺忘在世界盡頭的少年們,如清水佑一,隔代教養、城鄉差距影響已深。在那裡,暮色與霓虹誰也幫不了誰,甚至遺忘了彼此曾有過的青春,如果祐一是惡人,那我們是視而不見的共犯嗎? 有時經濟造成的寂寞,是更殘酷的永夜。有些孩子還沒有見到日頭上山,夜幕就已經西沉了。「我的生之光呢?」觀影中,彷彿一直聽到清水祐一心頭這樣的回音。 名著《小王子》提醒人們要用心看,因為有些事是眼睛看不到的。那如果真用「心」來觀看電影《惡人》,主要幾個角色的寂寞又是什麼樣子的呢?那彷彿恍然進入了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庭園啊。被祐一殺害的女生佳乃,她的寂寞像狂風驟雨中一灘爛泥,混著風貪戀著遠處一點不關己的花香,於是更嘟噥著水泡流竄著眾多欲望,「我要脫離貧窮,脫離我爸爸的那間美容院……」,那爭先恐後的泡泡聲兀自在寒涼中沸騰著,哪裡都去不了的一灘死水啊,生時就怨著、嘶咬著、低吼著,厭著祐一工人的身分似一路尾隨地癡纏她,正好被棲息在暗處的怨念一把擄去,一身廉價時尚,緊抱著她的LV包包如灰姑娘的入場卷,女孩,或女孩們,妳們要靠男人的車疾馳去哪裡呢? 而那被群眾罵喊成「不是人」的殺人犯清水祐一呢?他似有知覺開始,世界就關了燈,處在一個黑漆漆的密室,他跟女友光代說:「我的家放眼看去就是無垠的海,彷彿哪裡都去不了。」從小被母親遺棄,交給外婆隔代教養的他,像個棲居於黑闇中的野生小獸,面對的是他那都是老人的鎮上鄉親,以及垂死的外公,他是那裡唯一的年青壯丁,他總載著鄰居進出醫院,他的工頭說:「祐一的人生就是工作、吃飯跟去醫院。」 沒有任何暮色比人生的暮色能壓得更深更沉了,更何況是人們集體的暮色。那個村鎮整個沉默著,屏息以待進入深夜,祐一年輕的光進不去也穿不透,他活在一個失語的世界(語言在老化的世界裡會逐漸散失),於是打開手機找尋那點光源,游標的光像螢火蟲的光一樣,忽遠忽近,似乎觸手可及時,又會飛走,他看著螢幕中援交時半裸的佳乃,像想吃了她一樣,吃那頭的光,一口吃掉與他相同的絕望。他在網路上寫滿對話,對真實人生則無言以對,因為那是夢。 那些寂寞的急救法,像純粹解饞的垃圾食物,吃到都打嗝了,溢滿的氣味仍是膨脹的空虛,四處流竄發脹的餘味不散。 而將企圖追他的佳乃,一腳踹出車內的增尾,是一帥氣的富家子,在電影中始終在空轉著日子,像追逐各種異味的蒼蠅,特愛寄生於人之腐敗中,卻又嘲笑著別人的腐蝕,他一生當一天過,不斷換女友、不斷開名車飆馳,尋找更腐爛的可能,包括他的酒友,從那些捧場性的笑聲中,他享受著「高人一等」,但沒有那台子,他去哪裡都人走茶涼,他活如戲台上的鬼,附身似地享受不屬於他的掌聲,不斷地巡迴演出,嘲笑著所有可能無用的努力,那風都吹不動的恐懼,宛如地縛靈的存在......閱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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